逃离女人的男人们
吉行淳之介的作品,让人读着生气,不过,也可以换个读法,把它当作理解男人性幻想的适当文本。这么一来,吉行的书就成了令人吃惊的、赤裸裸地暴露男人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好教材,让人愤怒恶心的阅读体验,也变成了一种学习型的阅读经历。实际上,倘若不这么转换思维,大多数男人写的东西是不能心平气和地读下去的。就连在诺贝尔奖作家大江健三郎的作品中,也如加藤秀一所言:“随处可见对女性主义充满戒备的奚落和露骨的恐同的言辞。”(加藤,2006:100)所以,与其每次恶心生气,不如换种思维,就像萨义德对东方主义所言,不把男人的作品视为“关于女人的文本”,而是当作“关于男人性幻想的文本”,那么,便会从中学到很多东西。在这些文本中,对男人这个谜,他们谈论得很坦率,坦率得让人吃惊。
对近代日本的男性文学,就有一个这么来读的文学研究者,水田宗子。她在《逃往女人与逃离女人》一文中写道:
说男作家没有理解女性、没有写出真实的女性、没有把女性作为一个人来写,这种指责本身是正确的,可是,作为对男作家的批判,则不得要害。(略)我们应该做的是,通过批判性的分析,揭示出男作家在编织男人内心世界时所抱有的“关于女人的梦想”的构造。男作家们随心所欲地在女人身上寄托梦想,随心所欲地解释女人,正是他们所描写的梦想中的女人与真实的女人之间的巨大差异,才使男人的内心风景更为绚丽多彩。(水田,1993: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