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服下晕车药,陆续上了田姐的车。章明宇走来,想敲窗喊醒郑好,秦杉说:“让她睡,我送去。”
章明宇回到田姐车上,照看村妇们。严老太坐在后排,像抱着一支长枪似的,将《瑞鹤图》画卷横在胸前。袁婶感叹:“一晃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楚成都当爷爷了。”
章明宇没太听懂,袁婶用普通话跟他说了一遍,章明宇沉默了。旧作如故人,严老太颓然了一路,此时和袁婶她们会合,她打起精神,问章明宇:“大老板说,蓝本是帝王将相的作品,就多捐点款?”
章明宇说:“对。”
严老太又沉默了。章明宇闷头找乐有薇:“严奶奶抱着《瑞鹤图》不撒手,我要不要告诉她,有它镇场,不是能多捐一点,而是多出几十万?这样她就可能会考虑大局,出让了吧?”
在亲戚家想看就能去看,被别人拍走了,从此山高水远不复见,乐有薇回复:“人这辈子能有多少很看重的事?明天我再说服她。”
公司小会议室,黄婷和程鹏飞分别汇报了宣传战绩。三人讨论了一阵,一致决定把慈善拍卖会做成晚会形式。
《瑞鹤图》是个惊喜,但程鹏飞有着和章明宇相同的忧虑:严老太会不会不拿出来了?她已经83岁了,往难听里说,还能活多少年?人在衰老和死亡面前往往看不开,总想多抓点什么。60岁时,她能把最心爱的绣品送给最疼爱的晚辈,83岁时,她的想法可能就改变了。失而复得,愈加难舍,也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