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着惊道:“他来做什么?”只见韩思敬入来,跪在地下大哭。如玉道:“是怎么?快说!”思敬将如何被盗,如何报官,如何寻问到此处。如玉未曾听完,耳朵里觉的响了一声,便昏闷在床上。急的张华乱叫。好一会,如玉才起来,一句话儿也不说,拉开被褥便睡。张华同思敬两人心里,各人怀着各人惊疑。张华一夜没敢睡觉,恐怕如玉寻了短见。
次早如玉起来,着张华买了个手本,如玉写毕;暗中吩咐张华绊住韩思敬,不许着他出门,独自一个,到济东道衙门里来,投禀求见。那管宅门的见是温如玉的字,知是他主人的世交,不敢怠慢,亲自走出来,见了如玉,笑说道:“我家老爷在场中做监试官,容俟出场后我替回禀罢。”如玉道:“我有大冤苦事。要面见大人,又不意未出常”说罢,泪流满面。
那内使道:“少爷不必伤感。且向我说说。”如玉就将下场被盗情由,细说了一遍;又言家人韩思敬行踪诡诈,其中不无情弊;诚恐本州知州,不肯实力拿贼,并研讯韩思敬夫妇,要求一封书字嘱托;又恐韩思敬脱逃,恳差押回州等语。说罢又哭。
那内使见他情景凄惨,说道:“少爷是我家老爷的世谊。去年见过后,我家老爷时常念及。既然有这样被窃事,非别的请托干求可比。老爷虽不在署中,我回公子一声,看是如何。”如玉连忙作揖道:“如此深感不荆”那内使去了一会,出来说道:“我家公子说:本该请入里边相会,因我家老爷家政最严,公子从不敢与人私交,着请少爷到官厅中少坐。泰安州书字,公子已应许。此刻就发差。押尊纪韩思敬的话,我这里吩咐历城县,着他那里遣人解送回州。”如玉听了,谢了又谢,说道:“小弟还有个无已之求。刻下各处商货,并下场举子,俱要起身,诚恐雇车耽延时日。意欲求鼎力打一辆官车,工价照时给付,不敢短少,未知使得使不得?”那内使笑道:“这多大点事,有什么使不得?一总着历城县速刻办理就是了。”说罢,让如玉到官厅里坐。如玉定要在宅门外等候。那内使道:“少爷若不去,岂不教我家公子怪我么?”随即吩咐执日衙役,领如玉到官厅内待茶。待了半晌,那内使亲到官厅内,拿着一角印封书字,拜匣内又取二两程仪,说是公子送的。如玉辞了一会,只得收下,说了些感恩戴德的话,辞出回到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