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下一会儿,我有话和你谈。”
“老师,我……天都黑了,我一个回家害怕……”
“我不会和你谈很久。我送你回家。”
“我……我今天……头疼……”她的目光躲躲闪闪,不知该往哪儿瞧。
我们的老师,他此刻终于觉察到了什么。他看着那些没离开教室的同学,以为班长之所以找借口,是因为这些同学之中谁平时对她的猜忌。
“好吧,那么今天算了。你也回去吧!……”
我因等待慢腾腾的王小松,一直站在教室门外。我俩一块儿离开时,见老师孤孤零零地还一动不动地站在讲课桌旁,心事重重、若有所思。他怎么能想到我们这些小学三年级的孩子全都变得使他感到莫名其妙、古古怪怪、不可捉摸、无法理解的真正原因呢?
“你说他……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路上,王小松冷不丁地从口中冒出这么一句话。
“谁呀?”我明知故问。他的话使我觉得,纠缠在他脑里的想法,比纠缠在我头里那些想法,要复杂得多也要严肃得多。他爸爸是一个区的区委书记。尽管他学习一般,但在分析小学三年级的孩子们所可能碰到的一切问题方面,是我们全班同学公认的一位小区委书记式的人物。许多时候班长刘丽芳和他相比,都要自愧弗如。连我们的李老师都曾当着不少同学的面用“太成熟了”这样的话评价过他。李老师不曾用这样的话评价过任何一个同学。据我们所知,别的班的老师也不曾用这样的话评价过别的班的任何一个同学。当然,李老师的评价中,包含有对他的批评意味儿。“成熟”而“太”,不就是有些过了的意思吗?但是他自己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我们嫉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