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在哪里?为何会昏迷不醒?他……他还活着么?
这个念头一生,那只箍住心的大手蓦地松开,蓄积久时的血一下子冲入百骸,冲入脑海,将她整个人撞得目眩。
然而,下一刻,宋银等来的却不是昏倒,而是异乎寻常的冷静。
锦初轻声道,“改道,去南阳。”
羁鸟投林(上)
南阳入夏后雨水繁多。
重山峻岭之间,风雨似成奔雷之势,声声嗡鸣不绝于耳。
这样的雨势,寻常人家早已闭户不出,然而在清晨的官道上,却有一辆马车朝城门口疾驰不停。
车辕上坐着的年轻人长手长脚,脚蹬沾满泥浆的黄麻草鞋,身穿半袖的白葛布衣长裤,若非他时不时扬鞭的手臂上隐见肌肉虬结,任谁也认不出这赶车的是大理寺评事宋银。
宋银扶了扶头顶的竹笠,遥遥望见城门上旌旗招展,城墙后一排陆家军,甲胄沾染雨丝冷冽生光。
很难相信,此地刚刚经历过新帝登基后出的逆天大乱。这晨霭中屹立的南阳,便是大晋的南疆门户,历来亦是驻军要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