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他毛里求斯在哪儿,又想问他是不是被纪念品商店骗了,却在开口之前被远处的闪电吸引了注意力。马上会有雷声,而我耳朵里只有一段反复超慢速循环的樱桃促销广播,惹人烦闷。那一刻我突然很想知道听到雷的感觉,即使这在以前是无比普通的体验。
我伸出手去捂住秦浩的耳朵,他有些意外,但没有躲闪。我捧着他的头,他捧着毛里求斯人的碗,突然他的脑袋在我双手中间轻轻抖动了一下。这就是雷了,我想。
一碗雨水当然治不好我,它只能让我拉肚子。
回到家的时候家人告诉我,秦浩的父母来过了,希望我不要再影响秦浩。
原来他和全家人暑假一起去非洲旅行度假的时候,一个人不管不顾就离开了旅行团大部队走进雨林,在警方搜救六个小时后又自己走回来,带着被灌木枝刮出的满手臂细小伤痕和一个脏碗。在逼问之下,他承认自己见到了土著部落,并承认这都是为了班上一个叫田穗的女同学。他的母亲差点要当众打他,被警察拦了下来。
我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事情,不明白为什么要受到警告和惩罚。刚上高中家长会时,见到分数后满脸堆笑让我多辅导他们儿子的也是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