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完后,君潋走过来,扶住了之惟的肩头,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我教你的,似乎还太少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是那么黯然又倦然。
只是让他们师徒俩如此悲伤的时候并不多,往后的日子也大都风平浪静。之惟往往每天早晨跟着兰王练武,午后便来君宅念书,傍晚过后,忙完了公事的兰王便会亲自来接他回府,这当然是沾了那人之光的缘故,之惟心照不宣。
北地的秋天往往很短,不多日,冬天便已渐渐到来,之惟喜欢与父王还有先生对月饮酒,屋内红泥火炉,屋外靡靡飞雪;喜欢听他们高谈阔论,或说中原景物风华,或论往日沙场雄姿,偶尔也提及些国家大事。之惟虽然往往只能听得一知半解,却也能看出一向少讲政论的先生的见解竟常常是精妙的,引得父王频频点头。长大了,他才逐渐的了解:君兰卿之智果然是世所罕见,而这也许也正是他一生的悲剧之源。
那晚,也不知是说起了什么,兰王忽然道:“潋,你知道吗?二哥也加了亲王双俸了。”
之惟反应了半天,才想起兰王的二哥便是他的生父——成王。
君潋点头:“知道,旨意便是在院里草拟的。”
“你怎么看?”
君潋笑了笑:“论功行赏,不偏不倚,皇上恩泽四方,对无论皇子还是臣下都公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