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绪问:“如何下手?”李猪儿在安庆绪耳边,只说了一个“刺”字。安庆绪怔怔的半天,说道:“怕情面上说不过去吧?”
李猪儿冷笑一声说道:“什么情面不情面的!安禄山受大唐天子那样大恩,尚且兴兵谋反,也就怪不得咱们今日翻脸无情了!”安庆绪得到了这样的理论支持,良心找到了着落点,自然立刻点头称是,并说:“但要行此大事,不宜迟缓,趁今夜深更人静,便去结果了这个老昏君吧。”
李猪儿拿出他的看家本事,听三更鼓响过,便在黑地里沿着宫墙走去,一路上树荫夹道,凉月窥人。正走着,忽见前面巡军来了。李猪儿便闪身在大树背面,巡军走过去后,李猪儿一闪身出来,到了后殿,一带矮墙蜿蜒围绕,李猪儿一耸身轻轻地跳过墙去,侧耳一听,风儿送出后宫中一阵一阵的笙歌之声。
李猪在安禄山宫中,原是熟路,他先悄悄地去爬在寝宫屋檐上候着。直到四鼓将尽,只见两行宫灯,一簇宫女,扶着吃醉了酒的安禄山东歪西斜地进寝宫来。
安禄山年纪已老,身体愈是肥笨,且腿弯腋下都长着湿疮;又因好色过度,把两只眼睛也玩瞎了。每日在宫中出入,须有六个宫女在前后左右扶持着。但安禄山还是日夜纵淫不休,且酷好杯中之物,每饮必醉,每醉必怒。李猪儿和他的另外一名心腹严庄两人,终日随侍在安禄山左右,进出扶持,又陪侍在床第之间,替他解扣结带,每当安禄山酒醉,便拿这两人痛笞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