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十六娘主持迷神阁多年,从教坊瑟部部头到一阁之主,见多识广,几个属下只是略谈了两处疑点,她便想到了点子上,问云娘子:“我记得莺娘在半年之前,任大郎还没有来时,仿佛有个相好,在阁里颇住过几日,后来因春闱落榜回乡去了,莺娘为此还闹了几日,被你收拾过一番才肯继续接客……如今已是五月,莫不是那人为了参加明年开春之试,又回来了?”
她虽然没说明白,但在座的都是精明之人,如何不知其意?
当下负责管束、教导阁中女子的云娘子摇头道:“那人我还记得,他若是再登门怎会认不出来?何况任大郎迷恋莺娘,阁中上下皆知,他虽然鲜少留宿,也不是天天都到,可所给缠头已足够叫莺娘单单伺候他一个,咱们探出他的身份后,也基本不叫莺娘见其他人,偶然有她从前的熟客,也是觑着任大郎不在时安排,任大郎每次过来,都会有人先去莺娘那边询问……她住的院子在阁子里面,从前那相好不过是个文弱书生,会比划几下宝剑,又怎么和咱们阁子里的护卫比?想要高来高去,当咱们这里是媚娃馆那等寻常之地了吗?”
“若不为嫉妒,任大郎为何要杀莺娘?”先前那帐房微微一哂,反问道。
“这任大郎该不会是被冤枉的吧?”那深思之人道,“毕竟咱们都不知道莺娘院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了莺娘的尸体被盖住抬了出来,任大郎则以案犯之名被带走——若他进去时人已经死了呢?”